“他的脊椎和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裴肆柒说。“由于左臂和右臂的重量不同，大部分左肋骨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弯曲。他的左臂需要先换掉。虽然那条金属手臂从构造上来说在如今也是也是能够令人惊叹的东西，但是他的神经和电线的接驳处由于当年的技术原因，并没有那么完美，采用的金属材质也太重了。新的手臂必须同时顾及到减轻重量和接口处的神经元。”
对所有人来说，关于詹姆斯·巴恩斯身体上的损伤都是更容易解决的事情。最难的是如何让一位最优秀的杀手放下他的警惕，这样托尼才能够把他带到实验室里检查手臂，并以此为基础给他打造更好的。史蒂夫显然每一天都在为此而努力。除了他以外，还有艾尔薇拉。小姑娘似乎把巴恩斯当做了她最新最宠爱的玩具，连娜塔莎都埋怨小姑娘最近陪她逛街的时候少了。她更宁愿拿整个下午或者整个晚上的时间和巴恩斯待在一起。
但改变也是惊人的。裴肆柒会在巴恩斯情况比较好的时候让其他复仇者进去刷个脸熟。她呆在他的房间里，在他身边看书，写作业，做手工。裴肆柒和史蒂夫告诉他，这些人是队友，是伙伴，是可以信任不必防备的人。她让娜塔莎帮他拿材料和针线进来。用埃尔薇拉特制花生小饼干贿赂克林特帮她把外卖拿上来。她甚至让班纳博士帮他和美国队长泡一壶蜂蜜柠檬水进来。就连托尼沉迷实验室。急需吸女儿冲能的时候。也不是仅仅让贾维斯投影了。他会端着杯浓咖啡亲自从实验室里出来，下楼到巴恩斯的房间外。他倚着门框看自己的女儿给巴基缝制一个巨大的吧唧熊。“我都没有这个。”托尼嘟嘟嚷嚷。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巴恩斯第一次踏出他的房间是在复仇者们的电影之夜。大屏幕上播着随机选的《星际迷航》。克林特和托尼在抢一桶爆米花。复仇者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喜欢彼此靠得很近，三折的沙发明明很大，他们偏要挤在一堆热热闹闹。当史蒂夫和裴肆柒带着巴恩斯在不远处坐下来的时候，喧闹的气氛突然静止了。小姑娘牵着巴基，泰然自若的坐到了另一边。她的一只手牵着金属的那只手。史蒂夫盘腿坐在地毯上，脑袋靠着巴恩斯的膝盖。
“相处愉快，buckybear？”托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挑着眉，把一盒炸土豆片丢过去。史蒂夫抬手接住了。既然小姑娘出现了，播到一半的《星际迷航》果断被换成了某些国家的经典鬼片。怕鬼还瘾大的裴肆柒整个人都紧紧贴在巴恩斯的手臂上瑟瑟发抖。当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从电视里爬出来的时候她一声尖叫就往巴恩斯怀里钻。
巴恩斯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他的金属手掌还被小姑娘紧紧握着。他看起来紧张又迷茫，先看了看史蒂夫，又看了看那边已经眼熟的复仇者一众。所有人都用带着笑的宽容眼神看着他。
小姑娘把自己扎在他怀里。她娇小又柔软，像是什么易碎的布娃娃。最后他慢慢抬起自己血肉的那只手，放在埃尔薇拉的头发上。
小姑娘就从他怀里仰起头，黑亮亮的眼睛像是狡黠灵动的鹿。
“你真好。”她甜蜜地说。
然后巴恩斯的活动范围就变大了。他偶尔会出现在训练场，但一般只有史蒂夫会和他打。娜塔莎看过好几次。看着看着她就转头对同样围观的猎鹰说：“他们是在打架还是在调情？”
有一次下午大家解决了某个街区发生的科学怪人袭击回来，托尼叫了外卖披萨，一群灰头土脸的复仇者围着餐桌抢披萨吃。埃尔薇拉难得没有在托尼回来的时候哒哒哒跑下来一边说着“欢迎回家”一边给老父亲一个甜蜜蜜的亲吻。“我赌五美元她和巴恩斯腻在一起。”克林特说。“十美元，她在捣鼓自己的药材。”托尼懒洋洋地接话。然后他们喊贾维斯。
贾维斯把投影放到冰箱门上。小姑娘果然在自己的药田里。她和巴恩斯都坐在药庐外的小板凳上。她在指挥巴基用金属手臂帮她捣药，从来都是用来杀人的手没做过这么精细的活，一个用力，药杵直接把碗捣碎了。幽灵杀手一手拎着药杵抬头看着小姑娘，脸上居然露出迷茫又委屈的神色。埃尔薇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蹲下来，接过药杵重新拿了个碗耐心地给他示范。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下来，笼在他们身上，看起来美好极了。
“好吧。”托尼耸耸肩说，“现在她跟buckybear比跟我都更要好了。”
罗杰斯看着画面露出了欣慰又失落的矛盾神色。娜塔莎瞥了他们一眼扇着鼻子走开了。
“两个打翻了的醋缸。”她评价道。
裴肆柒赶在开学之前把那个巨大的巴基熊做好了。她给巴基熊穿上战斗服，做了可拆卸的战术面罩，让它看上去更酷更有杀伤力虽然无论看起来有多凶它依旧只是一只软绵绵的玩具熊，然后把这个巨大的熊堆到了巴恩斯的床上。“你做噩梦的时候可以抱着它。”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跟巴基说。她小时候做噩梦就是师姐给她缝的棉布娃娃陪着她。史蒂夫笑着给她道谢，然后温和地说：“忙完这个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吗？”
小姑娘愣了愣。史蒂夫指了指眼下示意她。“你的黑眼圈太重了，薇拉。小朋友应该拥有充足的睡眠，不然长不高。”
裴肆柒回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已经重到完全无法掩饰的地步了。她抿了抿唇。这几天她真的很快乐。白天和复仇者们在一起，晚上回万花谷，去看师兄师姐，仗着修为高欺负欺负师侄，给琴修文士看脉煎药。巴基的情况在慢慢好转，琴修文士的病情也没有出现什么新状况，她每天早上都在卯正准时起床，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头晕脑胀心绞痛的情况。
小姑娘再一次给自己把脉，依旧没找出什么不对劲来。她咬着唇想了半晌。
在睡前，她小声和小玖说，我今天可以不回药王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