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惨白如纸,孟海夕注视他与那人相似的眉眼,陡然心中一痛,想起深藏的那个人来。那个人卧病在床病容满面,在看见她时,总是用那双浑浊的双眸深深凝望她,仿佛要将有关她的一点一滴镌刻在心底,再轻唤一声她的名字。】
【孟海夕无端想起过去悲恸的回忆,情不自禁在卓靖成眉间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她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包含三分难过,四分伤心,两分无奈,一分痛苦。是说给卓靖成的,还是那个人的,只有她心中知晓。】
孟海夕盯着卓靖成略带油污的脸,脸扭成一团。半晌,她大义赴死般贴近卓靖成,紧紧抿紧嘴唇,痛苦的在他双眉间极快贴了一下,迅速用袖子擦唇,把唇擦干净后才长松一口气。
孟海夕便用剧情设定的三分难过,四分伤心,两分无奈,一分痛苦的语气道:“对不起……”
这声轻轻柔柔的对不起落入卓靖成耳中,却叫他一怔。方才被人轻薄时如潮水的气恼霎那退去,眉间滚烫热意烫红他的双颊。
他从未和任何一个女子这么亲密过。他悄悄掀开眼皮,只瞥见擦身而过的衣角。
第二日卓靖成被一个太监推醒,“还不快起来干活?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太监掐着的尖利声音吵得卓靖成心烦意乱。
卓靖成起身捡起太监丢下的扫帚,蓦然发现草堆上放着一个白瓷瓶,瓶身精致秀雅,卓靖成拧开盖子轻嗅,果然与自己身上的药香别无二致。
孟海夕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整日都浑浑噩噩,提着扫帚把积雪扫到角落,有时动作大些扯到伤口,他便会停下来休息下,不敢轻举妄动。
分给卓靖成清理的是一条宽阔幽长的路,左右没有两三人,一天之内是清理不完的。那些人分明是有意刁难,特意将这块区域分给卓靖成一人。
深冬的大雪伴着阴冷刺骨的狂风,那些人匆匆清理一遍便跑回屋里避寒。眼看天要降雪,自己身子冻得直打哆嗦,卓靖成正想跑回屋里,管事的便在屋里喊道:“这条路皇上公主常走,至关重要,你需每日都清理一遍,不得偷懒。”
卓靖成冷笑一声,只得歇下心思,搓搓冻红的手,提起扫帚低头扫雪。
这就是孟海夕的目的,刻意刁难他,为难他,侮辱他,让他蒙羞,让他丧尽尊严么?
【卓靖成仇恨上涨1。】
【卓靖成仇恨上涨2。】
【卓靖成仇恨上涨3。】
系统冷冰冰的提示声却吵不醒床上蜷在被子里头呼呼大睡的孟海夕。孟海夕嘟囔几声,候在床前的木槿立即上前一步关切看她,见孟海夕未醒,便贴心的为她捻好被角,再将暖炉挪近一些。
路上积雪扫去一半时已是日暮时分,后厨飘来一阵菜香,卓靖成面不改色,肚子咕咕作响。
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厨房剩下的一碗白粥。那碗白粥,还是一个太监看他可怜,将自己的粥分了一半给他的。